今天的晓读分享，来自《大西洋月刊》 的这篇「互联网超级碗之争」～特朗普与马斯克的决裂，无人能赢。
作者：查理·沃泽尔
太阳每天早晨都会升起。春去夏来，水也变得湿润。唐纳德·特朗普和埃隆·马斯克的恋情以一篇关于杰弗里·爱泼斯坦的帖子宣告结束。
这在所难免。去年秋天，埃隆·马斯克在特朗普总统过渡期间与特朗普结盟时，人们普遍猜测这两个自负成性的家伙最终会发生冲突，他们的战略伙伴关系最终会以惨败告终。许多旁观者认为，特朗普会对马斯克感到厌倦，而这位亿万富翁会过于追求“阳光”，在政府中过于显眼，或者仅仅是过于烦人。在短暂的政府任职期间，马斯克确实激怒了特朗普的一些员工和顾问，损害了他在许多美国选民心目中的公众形象，并危及了他电动汽车公司特斯拉的财务健康。尽管如此，特朗普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，仍然保持着惊人的沟通和支持。
相反，马斯克率先发难，特别是批评共和党的预算和解方案（又名“一揽子美好法案”）。周二，马斯克称该法案“令人作呕”，威胁要对其支持者进行政治报复，并辩称该法案将增加债务。这导致特朗普今天在椭圆形办公室与德国总理弗里德里希·梅尔茨会面时对马斯克大加指责，并暗示这位共和党总督府的傀儡患有“特朗普精神错乱综合症”。随后的事件以真人秀的形式展开，X 和 Truth Social 充当了忏悔室。在 X 上，马斯克辩称“如果没有我，特朗普就会输掉大选”，并指责特朗普“忘恩负义”。在 Truth Social 上，特朗普发帖称“埃隆‘精疲力竭’”，当总统要求马斯克离开时，“他简直疯了！”
这种情况还在继续。下午某个时候，马斯克似乎察觉到这场争执已经达到了临界点，于是发帖对特朗普提出了严厉指控：“@realDonaldTrump 出现在爱泼斯坦的档案里。这就是这些档案没有公开的真正原因。祝你今天过得愉快，DJT！”
马斯克似乎掀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引人注目的奇观。他是世界首富，却沉迷于网络，他的大脑被社交媒体以及其他物质（据说还有别的物质）弄得晕头转向。他是最多产、最古怪的“高调”博主之一，甚至收购了他最喜欢的社交网络，将其塑造成自己的形象。他的对手是特朗普，这位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具影响力、最喜欢即兴发挥的“高调”博主，而且必须指出的是，他还是现任美国总统。如果不是因为特朗普，这两个人凭借着脆弱而反复无常的自尊心，在煽动、煽动愤怒和掌控新闻圈方面都将无与伦比。
重点是：如果马斯克和特朗普之间的这场公开争斗持续下去，我们将目睹一场幸灾乐祸的超级碗。这肯定会让我们这些旁观者感到愉悦，也让我们这些旁观者感到恶心。换句话说，这是网络争斗的必然结局。
这场面很容易被看作是一场笼中之战：两人进，一人出。（至少马斯克是常客。）但这种心态预设了胜负，而真正的胜利究竟是什么样子，值得思考。显然，没有人能毫发无损地从中脱身。马斯克关于“爱泼斯坦档案”的评论，除了指控特朗普与这位被定罪的性侵犯者和儿童贩卖者的关系外，还暗示马斯克可能掌握着特朗普政府的其他黑材料。而马斯克捐赠资金的可能损失，也使特朗普失去了政治筹码。同样，特朗普也暗示他可能会剥夺马斯克旗下公司的联邦资金和补贴。自从马斯克开始发表针对特朗普的愤怒言论以来，特斯拉的股价今天大幅下跌，这表明这将带来真正的后果。（与此同时，包括史蒂夫·班农在内的一些人已经在担心马斯克可能会被驱逐出境。）
不过，想想看，在社交媒体领域，马斯克和特朗普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马斯克和特朗普天生就对关注度敏感，并且深谙如何吸引和利用关注。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，过去十年的网络争执对他们来说基本上没有任何坏处。相反，他们永无休止的争论、对常规的践踏以及普遍的无耻，使他们成为了媒体和政治生态系统中需要持续关注的主角。事实证明，以这种方式吸引关注非常有利可图。许多人将特朗普2016年的初次胜利归功于他能够一次用140个字符来掌控新闻周期的能力。与此同时，一些分析人士认为，马斯克的公司本身就是模因股，其财富的增长得益于这位亿万富翁持续关注聚光灯的能力。
特朗普和马斯克不断的挑衅和寻求关注也产生了下游效应。他们的争执为其他人提供了可供借鉴的内容。媒体可以报道，网红可以回应，政客可以借此筹款，各种各样的网络骗子都能找到加入的方法。你已经可以看到，在马斯克和特朗普的争斗中，吸引注意力的小型产业正在努力运作，而那些不太受关注的商人也试图参与其中。播客莱克斯·弗里德曼 (Lex Fridman) 在他的节目中提出要斡旋，而说唱歌手坎耶·维斯特 (Kanye West)（现称 Ye）则介入评论这场混乱。曾经的总统候选人和第三方拥护者安德鲁·杨 (Andrew Yang) 抓住马斯克的评论，为他的心头好项目造势。甚至连回复都成了宝贵的资源——在马斯克关于特朗普的帖子的长长回复中，到处都是 X 自动插入的广告。（我看到一个特朗普 T 恤公司的广告。）这样一来，特朗普和马斯克的争斗就是一场吸引注意力的大爆炸。
2020年，博主文卡特什·拉奥（Venkatesh Rao）发表了一篇题为“互联网上的争吵”（The Internet of Beefs）的开创性文章，认为社交媒体的结构和我们的文化战争带来了“一种稳定的、地方性的、持续冲突的社会背景”。在文中，他将互联网上的争吵描述为一种“封建结构”，既有魅力非凡的领导者（骑士），也有一群默默无闻、为这些领导者而战的普通民众（傻瓜）。拉奥将特朗普视为骑士的典范，他能够从自己参与制造的所有不和中获利。“对傻瓜来说，冲突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，无论其逻辑多么不连贯，”拉奥写道。“对骑士来说，冲突就是目的。发展冲突并使其持续下去，就像是一种创业型文化资本的商业模式。”
互联网上正为今天的争吵而沸腾，我重读了拉奥的文章。拉奥解释的许多动态都显而易见：谄媚者排着队为马斯克或特朗普辩护，希望引起关注；形形色色的发帖者（包括我自己）兴奋地或尽职地记录着这场争执的后果。这种引人注目的场面似乎处处都蕴藏着机遇。其内容既令人沮丧，又意义非凡。乍一看，似乎每个人都是赢家。
当然，没有人是赢家。拉奥在文章中最突出的观点是，这种永远争吵不休的状态是社会腐败的后果。这是一种拖延战术，阻止我们决定我们是谁，无论是个人还是集体。如果这听起来有些夸张，那么值得回顾一下马斯克和特朗普争执的起源：国会的一项拨款法案将导致医疗补助和食品券削减约1万亿美元，同时为高收入者提供同等数额的减税。如果《平价医疗法案》获得通过，数百万人可能会失去现有的医疗保障。这些细节在这场争执的规模和规模面前黯然失色。
特朗普和马斯克的争执与其说是转移注意力，不如说是社会趋向抽象化甚至混淆视听的体现。一场笼中较量比讨论谁应该获得福利和资源更容易观看。它肯定比围绕我们想要构建的世界的意识形态僵局更能宣泄情感。或许特朗普和马斯克会找到胜负之道。然而，我们其他人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，注定只能观看一场又一场的争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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